位于北京奥林匹克中心商务区、紧邻鸟巢的天圆祥泰大厦,以其国际超甲级写字楼的设计和建造,堪称区域地标。

该顶级写字楼2016年竣工之时,曾作为传奇企业家左安一蒙冤昭雪后东山再起励志故事的一部分,成为各界热议话题,甚至被视为中国法治进步的标志。但此后不久,天圆祥泰大厦再次步入多舛命运:其办理产权证遇阻,无奈于2019年补缴近15亿元土地出让价款,最终难承压力,资金链断裂。2021年6月,天圆祥泰大厦易主,左安一等退出。“天圆”项目20余年的跌宕故事似乎已黯然终结。

但近日有消息传出,左安一及相关企业已向北京市提交行政复议申请,要求相关部门退还天圆祥泰项目于2019年补缴的土地出让价款。因该行政复议与此前具有标志性的民营企业家平反昭雪案高度关联,故被法学界高度关注。

天圆项目异地重生

时间回溯至上世纪90年代末。彼时的“天圆”项目,尚在北京中轴线与北二环交汇处,名“天圆广场”。项目含1.2万平米商业金融业建设用地,土地系“协议出让”。项目开发者左安一。

正当项目推进之时,2002年9月30日,因一起错案,左安一被哈尔滨警方抓捕,后被法院判处无期徒刑。被羁押近5年后,黑龙江高院改判左安一无罪。该案当时被社会各界高度关注,各大媒体纷纷报道。

尽管左安一恢复了自由,但项目早已物非人非: “天圆广场”被人拿走后停废,土地被政府收回。但左安一并未放弃。他于2008年8月提出国家赔偿申请,要求恢复其对“天圆广场”的开发建设权。

2010年7月,黑龙江高院向北京市国土局出具司法意见函,建议恢复左安一因冤案丧失的天圆广场项目原有合法权益。因原地已不具备开发条件,最终北京市另选奥体中心南侧、安定路西侧地块,以协议出让方式置换给左安一的天圆祥泰公司,用以解决左安一因冤错案被羁押造成的利益侵害问题。

一时间,天圆项目异地重生。2011年6月,北京市政府批准天圆祥泰项目以协议出让方式开发建设;2012年12月,天圆祥泰公司按政府文件要求,以协议出让方式全额缴纳了11.93亿元土地出让价款,并取得了项目开发建设的所有政府批文和许可证;2016年10月,天圆祥泰大厦完成开发建设。

办证遇阻大厦易主

时间来到2017年4月。竣工后的天圆祥泰大厦迟迟办不下来产权证,北京规自委反馈,天圆祥泰项目按照协议出让方式开发建设是错误的,应该按照招拍挂方式补交14.86亿元土地出让金。但并未出具行政文件。

左安一认为,天圆祥泰项目是因他蒙冤丧失了“天圆广场”项目开发权益,在他依法恢复权益的过程中,北京市政府经过合法程序批准恢复了天圆广场项目原有权益,并将天圆广场项目以同样的协议出让方式置换成天圆祥泰项目,给天圆祥泰公司开发建设,是遵循国家赔偿法中的“恢复原状”。

但因天圆祥泰大厦迟迟办不下房产证,无法出售,贷款银行已将债权以不良资产形式转让给有关资产公司,资产公司准备以公开拍卖形式处置天圆祥泰大厦。最终,天圆祥泰公司与北京市规自委签署了两份补充协议,将此前出让合同中约定的出让价款追加14.86亿元并予补缴。之后,天圆祥泰大厦被转让给信托公司抵债。

相关企业申请复议

最近,左安一及相关企业向北京市政府申请行政复议,请求确认2019年与北京市规自委签订的两份补充协议无效,返还缴纳的土地出让价款14.86亿元等。

该行政复议案被法学界高度关注。此前,2023年底,曾参与国家赔偿法、土地管理法立法论证的北京大学宪法与行政法研究中心主任姜明安,中国商法学研究会会长赵旭东等六位中国著名法律专家对相关问题进行了法律论证。专家们认为,北京市政府批准恢复天圆广场项目权益,并置换为天圆祥泰项目、由天圆祥泰开发建设符合法律规定,且程序合法,手续齐全。天圆祥泰项目作为北京市政府正式批准的以协议出让方式开发建设的项目,天圆公司已按政府文件全额缴纳土地出让金,取得土地证,并依法依规完成了开发建设。在没有违反法律法规情况下,相关部门要求天圆祥泰补缴土地出让金没有法律依据。

专家们还认为,解决好社会高度关注的典型案件,增强民营企业家群体对国家保护民企财产权益的信心,是让民营企业家们安心投资谋发展的重要举措。